第25章 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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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25
新城的婚事正式被提上了議程。
她連夜被請到了太極殿, 顯然，岑嬰連一刻都等不住, 恨不得她今日選定駙馬，明日成親，後日就能生下個孩子。
新城忐忑不安地入了太極殿正殿，就見岑嬰散著烏發，著一身閑散的道袍，袍袖交疊，依著憑幾而坐，一手握筆，一手在那駙馬候選的冊子勾勾畫畫。
見她來了, 也只是不冷不熱地擡頭：“你從這些人裏挑出一個來，朕明日便叫禮部去走議程。”
新城不樂意。
莫說女兒家的婚事從來就沒有這般倉促的，何況現在她還有心上人, 如何能叫她放下謝歸晏去與其他男子結婚生子。
新城屈膝道：“陛下, 妾身心悅謝相。”
岑嬰不耐煩：“謝相不喜歡你。”
新城一哽。
岑嬰將冊子合上, 丟到幾上：“若你不情願, 朕倒是可以尋其他人。”
新城哪有不情願。
岑嬰派去的人說得明白, 岑嬰體弱, 不宜生孩子, 因此沒有立後納妃的打算。既如此，岑嬰便需要有人替他生個太子。
若是新城可以生下麟兒，這個孩子便是當朝的太子, 等岑嬰早早退位後，帝少國疑, 她自然就是鎮國公主。
這其中的權力誘惑不可謂不大。
可新城到底是金枝玉葉的公主，少有委曲求全的時候, 所以哪怕為權力心動，也不肯十分將就自己。
她遲疑地提出另外一個選擇：“妾身可以不與謝相成親，妾身只想和謝相有個孩子。”
岑嬰銳眸立刻向她掃去，其中的鋒利似乎要將她即刻擊碎，新城膽寒，但仍舊鎮定地站著，只是袖袍下掩著的手因為懼怕而在微微顫抖。
岑嬰說話，唇舌開啟閉合間，卻像是在咀嚼她的血肉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新城被他壓迫著，只好低垂視線，將目光停駐在他的下頜處，這樣既可以避免在他的鋒利的目光下失了分寸，也不失為一種尊敬。
新城忐忑道：“妾身的孩子事關國本，因此天資需要聰穎，如此，他的父親也必須是聰慧多才的。妾身私以為長安才俊雖多，但既要儀容上佳，又要才華橫溢的，其實屈指可數。”
“之所以妾身不想成親，只要一個孩子，是因為怕對方貪多貪求，等孩子登基後，便也想給自己立個身生太上皇做做，這樣不利於岑氏江山血統的穩固。妾身由前朝大議禮事件想到此間，有些惶恐，故而才有此提議。”
她說得冠冕堂皇，岑嬰又何嘗看不出她打的小算盤。
他嗤笑聲：“正好謝歸晏拒絕了你的婚事，卻沒有明言拒絕你這個人，你不用婚姻束縛他，卻是為了逼迫他。”
新城不肯承認：“若隨便尋個男子養育個孩子，他的才德沒有經過檢驗，萬一將不好的品性傳給孩子，這於江山社稷是一件禍事。”
她微微仰起臉，說了今晚最有力的一句話：“陛下難道覺得謝相的孩子會不好？”
岑嬰陷入了沈思。
他不可能會覺得謝歸晏的孩子不好，說句讓人笑話的，雖然他不想看到謝歸晏與人成婚生子，卻無數次幻想過謝歸晏帶孩子會是什麽樣的場景。
那必然是個很溫馨的場面，誰做謝歸晏的孩子誰有福。
岑嬰覺得，在謝歸晏悉心又溫暖的教育下，他的孩子必然是品性端正，持身正直的好皇帝。
這是岑嬰的第一層心動。
其次，岑嬰也知曉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與謝歸晏有一個孩子，而他自己，也必然不可能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，他遲早得過繼。
但過繼是不可能過繼的，藩王不是心有異，就是早就養廢了，他不會把江山拱手讓給酒囊飯桶，這也是為什麽他會想到讓新城生一個孩子，抱到他膝下養著。
但其實，岑嬰對新城是沒有感情的，甚至還有些厭惡。讓這麽一個孩子登基，岑嬰多多少少是有些遺憾的，但，倘若這是謝歸晏的孩子，那就不一樣了。
他會把這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那般寵愛養育。
他會心甘情願地親手將孩子推上皇座，哪怕日後這個孩子想給謝歸晏封個什麽身生太上皇，他不僅不在意，還會大力讚成。
他無法用血肉養育謝歸晏的孩子，但能用他的榮耀為孩子加冕，所以，自欺欺人些，他也可以認為這是他和謝歸晏的孩子。
岑嬰隱隱激動。
當他再次看向新城時，倒是有幾分理解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到底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，有時候眼光一致，也是難免的事。
岑嬰摸了摸下巴，道：“你打算怎麽做。”
新城聽聞這話，揣摩出了岑嬰松動認可的意思，便試探道：“妾身想與謝相談一談。”
岑嬰道：“不必談，以他的性子，絕不可能同意這般膽大妄為的主意。”
新城發怔：“那依陛下的意思，妾身應當怎麽做？”
岑嬰道：“灌醉他，趁他酒醉時，你悄悄行事。行完也不必告訴他。”
新城臉漲得通紅：“這，這與采花大盜有何區別。”
岑嬰冷漠：“難道還要讓他清醒著與你做那種事，叫你們睡出感情來？”
他思索著該如何在新城覬覦謝歸晏的情況下，對謝歸晏嚴防死守。
“這樣，朕揀個日子，帶你出宮去謝府。宮中人多眼雜，難免會走漏風聲，謝府人口簡單，很是清凈，他又好喝酒，不怕沒酒灌不醉他，屆時朕替你們……”
他想說把風，可又覺得依著自己的心性，必然不能安生把風，便硬生生改口：“……看著時間，至多一盞茶功夫，若你未準時出來，別管朕推門進去提你。”
新城聽罷，喃喃：“真與做賊一般。”
岑嬰心酸：“采花賊嘛。”
他自己安慰自己，少吃些醋，為了把謝歸晏的孩子送上帝位，他受些委屈是值當的，誰叫他那麽喜歡謝歸晏呢。
岑嬰道：“朕也不催促你，給你一個晚上回去好生想想。”
新城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她大約在感懷自己大膽便罷了，竟然還有人比她更任性妄為，竟然能想出這樣荒唐的主意。
新城對謝歸晏生出了許多愧疚，也很是不安。
但出於對命運的擔憂，新城思量再三，也沒有打算向謝歸晏通風報信。
她不喜歡那些男子，卻對權力有幾分向往，所以她還是願意促成此事。
而新城走後，岑嬰也陷入了心煩意亂之中。
他胸悶得很，心知這樣的做法是將謝歸晏推向另一個女子，可這樣一件事，卻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。
岑嬰心中發苦，頗為怨念地想，老天爺當真無眼，為何偏偏將他與謝歸晏都生做了男兒身。
此時，心知闖了大禍的蘭陵小心翼翼地進入了正殿，他此時怕得恨不得可以原地投胎。
“陛下，”蘭陵戰戰兢兢地開口，“陛下為何不納些妃嬪，自己生？”
岑嬰一臉‘你在說什麽廢話’。
蘭陵卻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問題：“時下也有許多王公貴族妻妾成群的同時，豢養清秀的孌童，既如此，陛下也可以心悅謝相的同時，讓妃嬪誕下皇嗣。”
他覷著岑嬰的神色，眉毛一抖：“難道陛下只喜歡男子？”
那不就是個純正的斷袖嗎？
蘭陵活了這麽多年，還沒見過純正的斷袖。
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害怕，純正的斷袖一向只喜歡男子，而恰好他還是個略有姿色的男子，若岑嬰看上他，他可跑不了，但問題是，他只喜歡女郎啊！
早知如此，蘭陵寧可死在牢裏了。
觀著他的神色，岑嬰嗤笑了聲：“朕還看不上你。”
那就好，那就好。
蘭陵拍胸，著實松了口氣。
岑嬰被他的反應刺激到了，他臉一黑：“有敏行的珠玉在前，你以為朕看得上你？”
蘭陵忙道：“微臣蒲柳之姿（？），自然不配入君王眼。”
岑嬰被他弄得惡心無比：“朕只與你重申一次，你豎起你的狗耳朵聽好了，朕不喜歡男子，朕只是喜歡敏行而已。”
蘭陵困惑：“有區別嗎？”
岑嬰倒吸一口氣。
他懷疑蘭陵和謝歸晏商量好了，不然怎麽偏挑今日排隊來氣他。
岑嬰起身，在蘭陵驚恐戒備又逐漸視死如歸的眼神中，走近他。
離蘭陵還剩三步距離時，岑嬰便停了下來，道：“這便是朕與你的最近的極限距離，再近，朕就會覺得反胃惡心。”
蘭陵看著岑嬰停下，心有餘悸：“巧了，微臣也會。”
岑嬰瞪了他眼：“但若是被女使接近到這個距離，朕雖然也不喜歡，覺得被冒犯了，但不會反胃惡心。你明白了嗎？”
蘭陵若有所思：“怪不得陛下寫的文章，謝相總是女兒身，微臣還以為陛下口味獨特。”
他說的是那些特供給岑嬰的話本子，原本一些大膽的親密戲碼也該由蘭陵操刀完成，但岑嬰後來不知怎麽想的，禁止他寫那種東西，每逢情節發展到了那種氛圍，蘭陵便自覺空下，交給岑嬰完成，然後他才會接著往下寫。
這其中的別扭心思，蘭陵自然不能領會，譬如現在他就在岑嬰的無意引導下，錯會了岑嬰的意思。
此時蘭陵倒很同情了岑嬰，一個非斷袖的男子喜歡上了另一個同樣非斷袖的男子，想必是件極其痛苦的事吧。
可是同情歸同情，蘭陵還是想回了正事：“陛下既非斷袖，那要個孩子也不是件困難的事。”
岑嬰白了他眼：“說來輕巧，你倒是去給朕找個與謝相一模一樣的女郎，若世上真有這樣的女郎，朕即刻迎她入宮，立她為後。”
於是蘭陵便明白了，岑嬰喜歡的不是男子，也不是女郎，只是‘謝歸晏’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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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連夜被請到了太極殿, 顯然，岑嬰連一刻都等不住, 恨不得她今日選定駙馬，明日成親，後日就能生下個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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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來了, 也只是不冷不熱地擡頭：“你從這些人裏挑出一個來，朕明日便叫禮部去走議程。”
新城不樂意。
莫說女兒家的婚事從來就沒有這般倉促的，何況現在她還有心上人, 如何能叫她放下謝歸晏去與其他男子結婚生子。
新城屈膝道：“陛下, 妾身心悅謝相。”
岑嬰不耐煩：“謝相不喜歡你。”
新城一哽。
岑嬰將冊子合上, 丟到幾上：“若你不情願, 朕倒是可以尋其他人。”
新城哪有不情願。
岑嬰派去的人說得明白, 岑嬰體弱, 不宜生孩子, 因此沒有立後納妃的打算。既如此，岑嬰便需要有人替他生個太子。
若是新城可以生下麟兒，這個孩子便是當朝的太子, 等岑嬰早早退位後，帝少國疑, 她自然就是鎮國公主。
這其中的權力誘惑不可謂不大。
可新城到底是金枝玉葉的公主，少有委曲求全的時候, 所以哪怕為權力心動，也不肯十分將就自己。
她遲疑地提出另外一個選擇：“妾身可以不與謝相成親，妾身只想和謝相有個孩子。”
岑嬰銳眸立刻向她掃去，其中的鋒利似乎要將她即刻擊碎，新城膽寒，但仍舊鎮定地站著，只是袖袍下掩著的手因為懼怕而在微微顫抖。
岑嬰說話，唇舌開啟閉合間，卻像是在咀嚼她的血肉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新城被他壓迫著，只好低垂視線，將目光停駐在他的下頜處，這樣既可以避免在他的鋒利的目光下失了分寸，也不失為一種尊敬。
新城忐忑道：“妾身的孩子事關國本，因此天資需要聰穎，如此，他的父親也必須是聰慧多才的。妾身私以為長安才俊雖多，但既要儀容上佳，又要才華橫溢的，其實屈指可數。”
“之所以妾身不想成親，只要一個孩子，是因為怕對方貪多貪求，等孩子登基後，便也想給自己立個身生太上皇做做，這樣不利於岑氏江山血統的穩固。妾身由前朝大議禮事件想到此間，有些惶恐，故而才有此提議。”
她說得冠冕堂皇，岑嬰又何嘗看不出她打的小算盤。
他嗤笑聲：“正好謝歸晏拒絕了你的婚事，卻沒有明言拒絕你這個人，你不用婚姻束縛他，卻是為了逼迫他。”
新城不肯承認：“若隨便尋個男子養育個孩子，他的才德沒有經過檢驗，萬一將不好的品性傳給孩子，這於江山社稷是一件禍事。”
她微微仰起臉，說了今晚最有力的一句話：“陛下難道覺得謝相的孩子會不好？”
岑嬰陷入了沈思。
他不可能會覺得謝歸晏的孩子不好，說句讓人笑話的，雖然他不想看到謝歸晏與人成婚生子，卻無數次幻想過謝歸晏帶孩子會是什麽樣的場景。
那必然是個很溫馨的場面，誰做謝歸晏的孩子誰有福。
岑嬰覺得，在謝歸晏悉心又溫暖的教育下，他的孩子必然是品性端正，持身正直的好皇帝。
這是岑嬰的第一層心動。
其次，岑嬰也知曉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與謝歸晏有一個孩子，而他自己，也必然不可能有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，他遲早得過繼。
但過繼是不可能過繼的，藩王不是心有異，就是早就養廢了，他不會把江山拱手讓給酒囊飯桶，這也是為什麽他會想到讓新城生一個孩子，抱到他膝下養著。
但其實，岑嬰對新城是沒有感情的，甚至還有些厭惡。讓這麽一個孩子登基，岑嬰多多少少是有些遺憾的，但，倘若這是謝歸晏的孩子，那就不一樣了。
他會把這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那般寵愛養育。
他會心甘情願地親手將孩子推上皇座，哪怕日後這個孩子想給謝歸晏封個什麽身生太上皇，他不僅不在意，還會大力讚成。
他無法用血肉養育謝歸晏的孩子，但能用他的榮耀為孩子加冕，所以，自欺欺人些，他也可以認為這是他和謝歸晏的孩子。
岑嬰隱隱激動。
當他再次看向新城時，倒是有幾分理解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到底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，有時候眼光一致，也是難免的事。
岑嬰摸了摸下巴，道：“你打算怎麽做。”
新城聽聞這話，揣摩出了岑嬰松動認可的意思，便試探道：“妾身想與謝相談一談。”
岑嬰道：“不必談，以他的性子，絕不可能同意這般膽大妄為的主意。”
新城發怔：“那依陛下的意思，妾身應當怎麽做？”
岑嬰道：“灌醉他，趁他酒醉時，你悄悄行事。行完也不必告訴他。”
新城臉漲得通紅：“這，這與采花大盜有何區別。”
岑嬰冷漠：“難道還要讓他清醒著與你做那種事，叫你們睡出感情來？”
他思索著該如何在新城覬覦謝歸晏的情況下，對謝歸晏嚴防死守。
“這樣，朕揀個日子，帶你出宮去謝府。宮中人多眼雜，難免會走漏風聲，謝府人口簡單，很是清凈，他又好喝酒，不怕沒酒灌不醉他，屆時朕替你們……”
他想說把風，可又覺得依著自己的心性，必然不能安生把風，便硬生生改口：“……看著時間，至多一盞茶功夫，若你未準時出來，別管朕推門進去提你。”
新城聽罷，喃喃：“真與做賊一般。”
岑嬰心酸：“采花賊嘛。”
他自己安慰自己，少吃些醋，為了把謝歸晏的孩子送上帝位，他受些委屈是值當的，誰叫他那麽喜歡謝歸晏呢。
岑嬰道：“朕也不催促你，給你一個晚上回去好生想想。”
新城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她大約在感懷自己大膽便罷了，竟然還有人比她更任性妄為，竟然能想出這樣荒唐的主意。
新城對謝歸晏生出了許多愧疚，也很是不安。
但出於對命運的擔憂，新城思量再三，也沒有打算向謝歸晏通風報信。
她不喜歡那些男子，卻對權力有幾分向往，所以她還是願意促成此事。
而新城走後，岑嬰也陷入了心煩意亂之中。
他胸悶得很，心知這樣的做法是將謝歸晏推向另一個女子，可這樣一件事，卻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。
岑嬰心中發苦，頗為怨念地想，老天爺當真無眼，為何偏偏將他與謝歸晏都生做了男兒身。
此時，心知闖了大禍的蘭陵小心翼翼地進入了正殿，他此時怕得恨不得可以原地投胎。
“陛下，”蘭陵戰戰兢兢地開口，“陛下為何不納些妃嬪，自己生？”
岑嬰一臉‘你在說什麽廢話’。
蘭陵卻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問題：“時下也有許多王公貴族妻妾成群的同時，豢養清秀的孌童，既如此，陛下也可以心悅謝相的同時，讓妃嬪誕下皇嗣。”
他覷著岑嬰的神色，眉毛一抖：“難道陛下只喜歡男子？”
那不就是個純正的斷袖嗎？
蘭陵活了這麽多年，還沒見過純正的斷袖。
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害怕，純正的斷袖一向只喜歡男子，而恰好他還是個略有姿色的男子，若岑嬰看上他，他可跑不了，但問題是，他只喜歡女郎啊！
早知如此，蘭陵寧可死在牢裏了。
觀著他的神色，岑嬰嗤笑了聲：“朕還看不上你。”
那就好，那就好。
蘭陵拍胸，著實松了口氣。
岑嬰被他的反應刺激到了，他臉一黑：“有敏行的珠玉在前，你以為朕看得上你？”
蘭陵忙道：“微臣蒲柳之姿（？），自然不配入君王眼。”
岑嬰被他弄得惡心無比：“朕只與你重申一次，你豎起你的狗耳朵聽好了，朕不喜歡男子，朕只是喜歡敏行而已。”
蘭陵困惑：“有區別嗎？”
岑嬰倒吸一口氣。
他懷疑蘭陵和謝歸晏商量好了，不然怎麽偏挑今日排隊來氣他。
岑嬰起身，在蘭陵驚恐戒備又逐漸視死如歸的眼神中，走近他。
離蘭陵還剩三步距離時，岑嬰便停了下來，道：“這便是朕與你的最近的極限距離，再近，朕就會覺得反胃惡心。”
蘭陵看著岑嬰停下，心有餘悸：“巧了，微臣也會。”
岑嬰瞪了他眼：“但若是被女使接近到這個距離，朕雖然也不喜歡，覺得被冒犯了，但不會反胃惡心。你明白了嗎？”
蘭陵若有所思：“怪不得陛下寫的文章，謝相總是女兒身，微臣還以為陛下口味獨特。”
他說的是那些特供給岑嬰的話本子，原本一些大膽的親密戲碼也該由蘭陵操刀完成，但岑嬰後來不知怎麽想的，禁止他寫那種東西，每逢情節發展到了那種氛圍，蘭陵便自覺空下，交給岑嬰完成，然後他才會接著往下寫。
這其中的別扭心思，蘭陵自然不能領會，譬如現在他就在岑嬰的無意引導下，錯會了岑嬰的意思。
此時蘭陵倒很同情了岑嬰，一個非斷袖的男子喜歡上了另一個同樣非斷袖的男子，想必是件極其痛苦的事吧。
可是同情歸同情，蘭陵還是想回了正事：“陛下既非斷袖，那要個孩子也不是件困難的事。”
岑嬰白了他眼：“說來輕巧，你倒是去給朕找個與謝相一模一樣的女郎，若世上真有這樣的女郎，朕即刻迎她入宮，立她為後。”
於是蘭陵便明白了，岑嬰喜歡的不是男子，也不是女郎，只是‘謝歸晏’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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